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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那里本来要建一个别墅小区,但一直没开工,就荒废了,几乎没人,车也很少走这里,但是是回谢家小区的必经之路。
徐青野抓了一下身前的安全带,他的脸色并不好看,今晚上车不在他的计划内,是他临时起意的,他摸不准等会儿会发生什么,还是什么都不会发生,徐青野闭了闭眼,心想大概只有到了最后一刻他才能知道。
再睁开眼,已经远远地能看到高架桥的轮廓了,徐青野侧过身,手伸进谢云飞左侧的外套衣摆里,隔着衣服摸到了他的安全带扣,他的手有一点抖,声音也是,“舅舅,你安全带没系好,我给你插上。”
谢云飞估计哼了一声,显然什么都听不进去了,徐青野就横在他身上,咔哒响了一声后,安全带开了,徐青野的动作只停了一下,随即他抓着外套的衣角扯起来一些,按了一下开窗键,然后松开手坐了回去。
驾驶室的车窗慢慢降了下去,很快就到底了,徐青野盯着那扇窗户全部打开后慢慢吐出一口气,他猛地抓住方向盘,对谢云飞说:“舅舅,你看见了吗?”
“嗯?”谢云飞的意识有一瞬间回笼,徐青野语速飞快地说:“前面有车,往左打方向盘。”
“是吗,哪……”谢云飞歪头想往前看,但徐青野挡住了他一半视线,手里的方向盘也被徐青野抓住了,在谢云飞根本没反应过来时,徐青野猛地向左打了一下方向盘。
“你还记得我说过我也有害怕的事吗,那天在医院我真的很害怕。”徐青野语速又快声音又低,像在自言自语,谢云飞只来得及看了他一眼,没听清他的话,他自顾自地继续说:“但现在我一点都不怕,你知不知道为什么?”
徐青野的话就停在了这里,谢云飞不会知道是为什么了,他踩着油门的脚丝毫没有松开,在高架桥的那根柱子离车越来越近时,徐青野还在紧盯着柱子的方向,两秒钟后他稍微往右打了打方向,然后动作飞快地松手抬起胳膊挡住头往右边紧紧靠了过去。
在因为惯性往前甩出去又被安全带拉回来的一瞬间,徐青野下意识闭上眼,那么漫长的几秒钟,他脑子里一片空白,什么都没有想起来,只在最后一刻闻到了有些浓郁的薄荷烟味。
不知道会不会是关思量留给他最后的礼物。
徐青野十七岁那年才第一次注意到关思量,不能怪他迟钝,关思量太安静了,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主动分给过他,徐青野自然不会上赶着讨人嫌。
那年关思量刚上大学,放假回去后庭檐声就跟着回谢家了,当时庭檐声才上幼儿园,除了徐青野,就最黏关思量。
当时临近开学徐青野去接他回来,谢家院子里修理草坪,车开不进去,徐青野顶着下午的烈阳下车往里走,快经过前院池塘的时候看见了趴在石头上的庭檐声,不知道在看什么。
徐青野见他撅着屁股那样觉得好玩,没叫他,脚步一拐往池塘那边走过去,没剩多远的时候才看见假山后面还有个人,背对着他这边,穿着很单调的白短袖牛仔裤,但是戴着围裙,上面全是油彩,系起来的带子勒出一截细腰,正一条腿跪在池塘边,胳膊全都伸进了水里,歪着身子不知道在捞什么,另一条胳膊下面夹着一个画板手指抓着笔筒,看起来忙得要命。
徐青野盯着那个背影慢慢走了几步后,大概是捞到掉进池塘的东西了,关思量猛地站起来,举起湿漉漉的胳膊,转身给庭檐声看,脸上全是失而复得的惊喜,正在笑,还有点得意,冲庭檐声晃了晃手里那枚在太阳底下亮晶晶的胸针。
那样的关思量很少见,哪怕在以后这么多年里,徐青野都再也没见过那么生动的关思量,耀眼到胜过夏天正午的太阳。
那天徐青野才过完十七岁生日不久,他成年前的最后一个夏天就那样匆匆过去了,一直到下一个夏天,成年礼带着关思量又出现在他面前,过高的温度让徐青野有些发懵,后知后觉地想起上一年,想起关思量,然后就看到了隔着人群关思量望过来的目光,又一次让他觉得热得脑袋发懵。
徐青野从梦中慢慢恢复知觉时,第一反应就是热,他睁开眼又很快闭上,只能感觉到后脖子后面都被汗打湿了,太热了,连呼吸都是热的,吐出的气重新扑回他的脸上,徐青野又睁开眼,这才发现是因为他戴着氧气罩。
想到氧气罩,徐青野才发觉胸口有些疼,伴随着他每一次喘气疼得越来越明显,其他地方倒没有什么感觉,他攥了一下右手,能动,也不疼,甚至能抬起胳膊,只是肩膀有些疼,但左手动不了,不仅动不了,甚至根本感觉不到它在哪。
徐青野叹了口气,胸口猛地抽痛了一下,他看不见自己什么样,但是醒都醒了,什么样也无所谓了。
大概过了半分钟,耳朵里尖锐的耳鸣声渐渐低下去,徐青野才觉得眼皮没那么重了,眼前的天花板慢慢变得清晰,然后他听见旁边有人在倒水,再然后有个人拿着杯子和棉签挡住了徐青野看天花板的视线,徐青野眨了眨眼,清楚地看到了严怿表情变化的过程。
“徐叔!”严怿愣了一下后忽然喊了起来,“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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