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量平坦消瘦的肚子里。
关思量下意识摸了摸他的头发,把手指伸进去轻轻抓,想让他放松一点,但徐青野被他这样一摸好像又哭了,很快关思量感觉自己的肚子也湿了。
“疼吗?”徐青野又问了一遍,声音很闷很闷,关思量拍了拍他的头,徐青野听话地抬起脑袋,看着他,关思量和他对视的一瞬间眼泪忽然涌了出来,滴在了徐青野脸上,他先是摇了摇头,又点了一下头,最后抓着徐青野的手,摸自己的心口。
做手术不疼,但是心里很疼。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徐青野嗫嚅半天,最后只会说这一句话,边说边给关思量擦眼泪,明明他自己还在哭。
关思量抬腿往上蹭了一下,坐到徐青野腿上,钻进他怀里抓着他的衣服安静地哭起来。
当时做决定的时候他就没哭,当他在进手术室之前和做完以后也没有哭过,池今怕他憋坏了让他想哭就哭,关思量没说,其实他是真的不想哭。
大概是哀莫大于心死,只有在重新看到徐青野之后,关思量才觉得自己如死灰一般的心慢慢复燃了,堆积如山的悲伤姗姗来迟,比每一次“当时”都更让人崩溃。
外面天渐渐亮起来,今天是个很好的天气,关思量看着外面已经长出绿叶的槐树,夏天真的要来了。
徐青野坐在床边在给他往手腕上系铃铛,铃铛两边还串了两颗金珠,和粉白色的铃铛搭在一起金贵又漂亮,徐青野给他戴好后握着他的手晃了晃,铃铛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,关思量听见后低头看,只看见徐青野的后脑勺,正低头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。
关思量反过手,在他的下巴上挠了挠,徐青野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,“睡会儿吧。”
关思量确实有点累了,他本来身体就还很虚弱,哭了一早上现在已经没什么力气了,他翻了个身侧躺着,手搭在枕头上,正好能看见铃铛,关思量的手动了一下,铃铛也响了一下,去卫生间拿湿毛巾的徐青野马上就出来了,“怎么了?”
徐青野把温热的湿毛巾盖在关思量脸上,慢慢给他擦脸,关思量配合地闭上眼睛,又睁开,然后抬起戴着铃铛的左手,铃铛随着他打手语的动作轻轻响着,像关思量在说话。
你生气了吗?
“没有,我生什么气。”徐青野放下毛巾,垂下眼不看他了,“是我的错。”
关思量抓住他的手摇了摇,把手伸到他眼睛下面让他看:不是你的错,也不是我的错,你不要这样。
“我是不是很没用,”徐青野小声说,像个犯错的学生,“我一直都是说得好听,但根本没有真的做到对你很好,如果没有我,你肯定比现在过得轻松很多。”
关思量的手停了一下,几秒后,手指在徐青野脸上轻轻戳了一下,铃铛很快又响了起来:有些话我从来没对你说过,也没想过告诉你,因为我不想让你分担我的痛苦和责任,你知道吗?
徐青野的目光随着关思量的手指轻轻晃动着,他少有地发愣,说:“我……知道。”
你不知道。这句关思量比划得很用力,铃铛的声音也大了起来:我很爱你,你知道吗?
徐青野猛地抓住了关思量的手,终于抬眼看向关思量,关思量的表情很平静,这么重的一句话,他轻飘飘地说了出来。
你不知道,或者不相信,都没关系。关思量没有抽出手,他换了一只手,固执地继续把话说下去:我自己知道,所以我本来想等你回来跟你说我们算了的,因为如果没有我你才会过得更轻松,但是我现在全都说不出来了。
我不想算了,徐青野,无论要付出多少代价,我都不想和你算了,你知道吗?
徐青野握住他的手递到嘴边用力吻了一下,然后眼泪顺着鼻梁落到两人的手上,流进缝隙中消失不见了,徐青野闭了闭眼,然后看着关思量的眼睛,说了一句:“我知道了。”
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,徐青野在床边坐到关思量睡熟后才起身出去了。
走廊里没有人,徐青野站在门口,手里紧紧攥着手里,在原地来回走了一会儿,这是他想事情时最常做的动作,脚步很轻,几乎没有声音,不会吵醒关思量。
关思量看起来很累,估计已经很久都没有休息好了。徐青野其实早就猜到了,关思量早晚会跟他断了这层关系,无论是讨厌他还是爱他,分开对两人都是最好的选择。
他没想到的是关思量不肯和他算了,在徐青野想尽办法担惊受怕要把关思量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,关思量自己回来了。
想到这,徐青野终于停下了,他从门口的玻璃里看了一眼里面睡着的人,然后拿起抓紧了很久的手机,拨了个电话出去。
谢云飞接得很快,连招呼都没打就问他怎么样了,徐青野随口糊弄过去,没心思和他闲扯。
他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,盯着面前白到有点渗人的墙,用同样冷淡的声音说:“舅舅,你不是说我想要什么尽管跟你开口吗。”
“你送我一辆新车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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