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(2 / 4)
干涸的污色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生前小产过。
春愿用余光朝旁边立着的周予安望去,这次,这男人倒是镇静自若得很,只是用帕子轻掩住口鼻。
这种关键时候,她也没空儿想旁的,继续朝堂内望去。
马县令显然也被尸臭呛着了,扭头咳嗽了数声,连喝了好几口茶,他挥着手,让衙役赶紧将女尸抬进棺材里,皱眉问:“沈红绫,那尸体真的是你女儿沈轻霜?”
沈红绫干呕了几声,哭丧着脸:“回大人,正是。”
这时,杨朝临一把丢开他妻子,惊慌失措地想要爬去棺材一探究竟,忽地身子一震,“这事不对呀!”
杨朝临惊恐地瞪向马县令,当日他们将轻霜带回府里后,头一件事就是赶紧将凶器处理掉,早都派可信的下人远远扔到深山老林里了,怎么可能回到尸体身上?红妈妈收了银钱,且把柄又捏在冰姿手里,这段日子依旧风风火火地经营她欢喜楼生意,为何忽然又变了卦?
杨朝临快速爬到妻子跟前,小声说:“冰姿,我感觉有人在搞咱们俩……”
程冰姿点了点头:“我也察觉到了。”说着,她抬眼朝堂上的马县令望去。
马县令冷眼横下来:“杨氏夫妇,如今事实摆在眼前,你夫妻谋害欢喜楼名妓沈轻霜证据确凿,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?”
杨朝临这会儿倒是冷静,环住他妻子,不卑不亢地否认:“当日我们夫妻其实是去欢喜楼给沈氏赎身,要将她抬回家做妾,并未谋害过她,谁知她忽然小产,我们夫妇即刻带她回的府邸,甚至请了最好的大夫给她瞧病,哪知她失血过多,没救回来……沈红绫这是诬告!这贱妇是留芳县有名的见钱眼开,甚至想以此来讹我夫妇。”
红妈妈冷笑了数声,扶着发髻,阴阳怪气地嘲讽:“杨公子说这话,也不怕雷把您给劈了。你要是真想给娶了轻霜,早八百年前就给她赎身了,何必等到今日,还是有功名在身的举人老爷哩,过来嫖了无数次,居然还要女人给你垫钱,丢不丢人你。”
既然豁出去了,红妈妈又污蔑了句:“对了,我想起了,你之前还偷窃过欢喜楼财物哩,我看着轻霜的面子才不和你计较,现在你成了有权有势人家的赘婿,到底什么时候还我钱呢!”
红妈妈这话一出,周遭哗然,纷纷朝杨朝临侧目,指责这男人简直有辱斯文。
杨朝临臊得脖子都红了,朝红妈妈喝道:“你血口喷人,在下与沈氏乃同乡,是经常探望她,可从未沾染过旁的烟花女子,更没偷过钱!”
“肃静肃静!”马县令不满地喝道:“当这里是菜市口?由着你们撒泼吵嘴?”说着,马县令看向底下的杨朝临夫妇,皱眉问:“对于沈红绫的控告,你们认不认。”
程冰姿剜了眼红妈妈,高昂起下巴:“当然不认,这鸨母乃贱籍贱妇,满口的谎言,拿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就想冤死我们?做梦。别忘了,我程家可是累世官宦,我哥哥乃内阁正二品的辅臣,他的妹妹妹夫,怎么会做草菅人命的事?”
话里话外很明白了,就是在威胁马县令。
马县令果然额边冷汗叠生,他偷摸朝内堂方向看了眼,定了定神,再三拍了惊堂木:“堂上不要扯与案情无关的事,知道你们夫妻会狡辩,来呀,把人证带上来。”
屏风后的春愿顿时紧张起来,人证?她屏住呼吸往外看,只见衙役带进来好些人,竟是芽奴、胡大夫、吴童生夫妇,还有个五十几岁的老者。
程冰姿一看见芽奴,登时火冒三丈:“你这贱婢,我好心收留你,你居然盗窃了我家中的财物,居然还敢出现。”
话还未说完,杨朝临立马捂住了妻子的嘴。
程冰姿亦明白过来自己嘴快了,悔恨地锤了下丈夫出气。
马县令敏锐地抓住这错漏,扬声道:“大家都听见了,程氏亲口说自己与堂下那小婢交情匪浅。”说着,马县令望向芽奴,冷声质问:“芽奴,你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!”
芽奴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,两股颤颤,吓得嘴都白了,这段日子,她一直被周公子私藏在一处偏僻的小客店里,周公子温柔俊美又出手阔绰,应承了,只要她按他说的做,那么完事后,他就给她赎身,娶她当妻子。
想到此,芽奴又来了勇气,跪倒在地,手指向程冰姿:“回大人,奴婢原是欢喜楼玉兰仙小姐身边的婢女,之前受程夫人的胁迫,她让我暗中盯着沈轻霜小姐,后来奴婢为了自保,就把沈小姐有身孕的事告知给程夫人,夫人生了好大的气,顿时带着仆人杀到了欢喜楼,她不仅叫人扒了沈小姐的衣裳羞辱人,还逼迫杨举人老爷去毁了沈小姐的容,不料举人老爷失手捅了沈小姐。后来,程夫人就把沈小姐和奴婢都带回了府,她叫那位孙大夫配了虎狼药,强给沈小姐灌了下去,甚至还叫家里的男仆去奸污血崩的沈小姐。”
“好了好了。”马县令也有些听不下去了,摆了摆手,望向底下那位六十上下的老者,皱眉问:“你就是孙大夫罢,程夫人有没有找你配过虎狼药?”
那位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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