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(2 / 4)
剪的柳叶,眸胜点漆,唇角勾着抹慵懒迷人的笑,想来李延年诗里说的“一顾倾人城,再顾倾人国”,就是小姐这样的。
这会儿,小姐正在捏住发梢逗弄只通身雪白的波斯猫,完全无视红妈妈,困得打了个哈切,挥手赶人:“行了,妈妈说完就出去罢,我要睡了。”
红妈妈被沈轻霜这态度弄得火冒三丈,双手叉腰,眼看着要发怒,生生忍了下来,好说歹说:“我的祖宗哎,这可是宗好营生,难得唐大爷人俊有钱又痴心,不比你平常接的那些大老粗强么?昨晚要见你,给了三百两银子,你不理人家,他这次竟加到了五百!好闺女,人家还说了,若是相处的好,说不准还给你赎身呢!你知道人家开了多少?五百两金!听清楚没?是金子,不是银子,更不是铜,我怕你恼了,便先推掉了,意思是你们两个多见见再决定。”
“怕我恼?”沈轻霜掩唇嗤笑数声,“难道不是您老想抬高我的身价,多赚上几笔出台银,然后再以一个合适的价钱把我卖了?少在那里装母女情深了。”
红妈妈被揭破本意,脸上挂不住了,阴阳怪气道:“甭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,这半年来自掏腰包给那个姓杨的付嫖资,三天两头的称病,宁肯躲在屋里睡大觉也不接贵客,你怕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?好歹也是个花魁,想来见过不少达官贵人,如今竟上赶着去倒贴酸举子。”
沈轻霜竟也没恼,美眸中含着嘲弄:“妈妈倒是想往上贴,怕是人家还嫌你这块咸腊肉硌牙哩,行了,我又不是没给你交银子,收了钱就闭嘴,我说过,接什么客得我自己选,若是再逼我,咱们就一拍两散!”
红妈妈气得想要打人,可又不敢得罪这棵招财树,蓦地瞧见春愿痴愣愣地站在门口,红妈妈勃然大怒,冲过去先给了春愿两耳光,又揪住春愿的耳朵,抄起桌上的鸡毛掸子,不由分说地就开始抽打,指桑骂槐地骂:
“你是花魁,金尊玉贵的我不敢打,这小贱货我还打不得?叫你不听话,叫你顶嘴!”
打到兴起处,红妈妈甚至还拔下簪子,狠狠戳了几下春愿。
春愿本能地护住头,咬牙忍住。
这是欢喜楼的一项不成文的规矩,头牌姑娘要接客,身子不能出现任何伤痕,于是便责打贴身婢女,这叫杀鸡儆猴,从小到大她受尽欺凌,其实这点打真不算什么,可猛地想起方才余婆子说红妈妈要卖她的初夜,顿时又急又怒,哇地一声哭出来。
“做什么呢这是!”沈轻霜急得扔掉猫,冲过来夺走红妈妈的鸡毛掸子,像老母鸡护崽子似的环抱住春愿,心疼地轻抚着女孩的头,怒瞪红妈妈,“我有没有和你说过,要是再欺负她,我就跟你翻脸!”
红妈妈手扶了下发髻,得意一笑:“若不想我打她,你就去赴唐大爷的局子。”
沈轻霜恼了:“我不!你要是再他娘的逼我,我现就去县衙找我干哥马县令去,干哥最近正愁没门路升迁,办了你这宗,可不就有功绩了么。”
红妈妈烫红似炭的脸似被浇了一盆子冷水,嘶嘶儿冒着白气儿,身子气得直发抖,而今马县令宠着这丫头,她实在不敢怎样,只见红妈妈手指着沈轻霜,竖起大拇指:“行,你可真行。”
沈轻霜白了眼妇人,没搭理,温柔地安抚春愿,蓦地瞧见春愿哭得伤心,仿佛和平常不一样,忙捧起女孩的脸,温柔地替她擦泪,问:“怎么了愿愿,是谁欺负你了?”
春愿偷摸瞅了眼盛气凌人的红妈妈,小猫儿似的蜷在小姐跟前,鼓足了胆子,哽咽着哭:“妈妈要把我的初夜卖了。”
“什么?”沈轻霜瞬间炸毛了,一把将散落在胸前的头发甩在后头,瞪着红妈妈质问:“她说的是真的?”
红妈妈暗骂这贱蹄子哪壶不开提哪壶,干笑道:“哎哟,原是白云观的紫阳真人近来修炼,要用处女来滋阴补阳,托人打听到我这里,出价相当不菲,我寻思着春愿这模样,想必将来也难嫁人,这不是给她找个饭辙嘛,若是运气好,紫阳真人看上她,收她当女弟子……”
沈轻霜柳眉倒竖,破口大骂:“丧良心的老货,老鸹掉进钱眼子里,你拔不出嘴了吧,春愿是我妹妹,可不是这欢喜楼卖的贱货!”
红妈妈气势萎了一头:“我这不是好心……”
“放你娘的屁!”沈轻霜眼里含泪,恨道:“我的身契在你手里攥着,又被你拖累进这脏行当,没法子了这才去卖,她不一样,我早八百年前就给她落了个良籍,她是干干净净的好姑娘,只是暂在我这里做事罢了,谁要是逼她卖,我就去官府告谁逼良为娼、毁尸灭迹!骑驴看账本,咱们走着瞧!”
红妈妈讨了个没趣儿,脸上讪讪的,“好好好,我知道了,我不动春愿,这总行了吧?”
说罢这话,红妈妈气得一甩袖子出去了。
至此,春愿总算松了口气,她瘫坐在地毯上,手捂着发闷发紧的心口,后脊背冷汗涔涔,这时,她看见小姐追出去,站在门口又骂了通,砰地一声甩上房门,疾步走了过来。
“别哭。”沈轻霜扶着腰,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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