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(2 / 3)
着黑乎乎的颜色辨别石墩子的位置。水流很急,我腿又短,好几次都差点没跳到准确位置。”
“不过,好在我命大。虽然花了好久时间,但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。”
“到家之后,我妈在做饭。我就给她说过那个石墩子的时候多么多么危险,差点就回不来了什么的。我妈听完来了一句:水那么大,怎么没把你冲走?”
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哭的,等李瓶意识到的时候,已经满脸是泪了。
严锋身上也没带纸巾,只能用手轻轻的拭。但刚拭完一串,新的又滚了出来。
严锋心痛难当,他从来不知道,这个勤劳肯吃苦,天天逗他老妈开心的小姑娘,以前过得竟然这样悲惨。
这哪里是什么亲人?他们给了瓶瓶一条命,然后理所应当的奴役她,还要不停的在身体和心灵上摧残她。等长到年龄了,就拉出去卖钱。
这是对自己亲生的女儿吗?对待仇人的女儿也不过如此吧?
李瓶的悲惨经历对严锋是很具有冲击性的。
他从小不说家境优越,但在整个小镇上来说,算得上是中上水平。父母又慈爱,从不短着他什么,说一句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一点都不夸张。
少年时意气风发,考上了心仪的大学,又进了自己喜欢的专业,父母脸上也增光添彩。
也许是之前太过顺遂,老天都看不过眼,所以才让他在大二那年栽那么大一跟头。
别人栽了跟头可能还能爬起来,他这一跌下去,就再也没起来。
父亲没了,学业没了,前程也没了,天之骄子一夕之间沦为阶下囚。
这些经历对他的性格多多少少有些影响,他变得孤僻、冷漠,对人的防备心也变得前所未有的重。
他曾经异常愤世嫉俗,恨人世不公,恨老天太狠。
第136碗面
这些埋藏在心底深处的不平之气,到现在也还没完全消散去,一有机会就会咕噜咕噜冒出来。
可如今听了李瓶的遭遇,他不免有些羞愧。一个大男人,遭遇了那些挫折就一直走不出来,怨天怨地的,未免有些太矫情了。
若他都需要怨天怨地心里才能好受一点,那瓶瓶又该去怨恨什么才能让自己与这个世界和解呢?
刺向他的利剑都是来自外界,可刺向瓶瓶的全都来自亲人。
她小时候但凡不是命大一点,可能已经被家里人虐待死了;几个月前要不是从家里跑掉,可能已经被逼嫁给了家暴男;后来要不是运气好,可能已经被人贩子卖进了山沟沟。
人世对她公平吗?老天对她心慈手软吗?她才十八岁,却早已被人生的风刀霜剑扎得千疮百孔。
可就是这么一个受尽磨难的小人儿,没见过她怨天尤人。每天勤勤恳恳劳作,不停向周围人释放着热情和善意,像颗开心果一样逗他老妈开心。
小姑娘就像一株生命力顽强又茂盛的野草,纵然被命运的巨石压得透不过气,也不抱怨不放弃。给她一丝丝缝隙,她就能抓住机会钻出来,向着阳光伸展柔嫩的腰身,成为漫天野地里的一处风景。
“哭吧,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,不要憋在心里。”
这一次,严锋没有劝她不要哭,反而想让她一次哭个痛快。
最近网上不是流行一句话吗,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,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。
严锋觉得,人心都是肉长的,不能因为瓶瓶坚强,本性天真、明媚,就认为她的心不会痛。
过去的悲惨经历留下那么多伤痛累积在心里,适当的发泄出来,对身心都有利。
“瓶瓶,你现在长大了,能够自己养活自己,有了说不的底气。以后,再没有人能逼迫你做什么。未来的路,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。”严锋安慰她。
“嗯!”李瓶狠狠点了点头,破涕为笑。
“不过,锋哥,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狠心啊?毕竟,再怎么说,他们也是我的爸爸和哥哥。”
张淑蓉和严锋都是善良的人,而自己眼见着亲人受处罚被拘留,也不愿意帮他们开脱一句话。
刚刚,她又说了一堆,都是家里人对她怎么怎么不好。她怕连着这两件事,会在严锋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。
小姑娘心思还挺重,说到底还是太过缺乏安全感,才让她对周围人的看法那么敏感。
严锋笑着安慰她:“你还狠心啊?他们那么对你,都要把你卖给家暴男换钱了,你每个月还给他们寄一千块钱回去。换个人,早老死不相往来了。如果你都算狠心,那天下就没有狠心人了。”
“唔,高中毕业的时候,我家里人就给我找了一门亲事,我不愿意。就给他们说,我出去打工赚钱,然后寄钱回去给我个娶老婆,但他们都不同意。我实在没办法,就偷了身份证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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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本来也是我自己亲口说出来的。再说,无论他们对我怎么样,至少给了我一条命,没有生出来就把我淹死,而是让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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