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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不男不女的了?你倒是越来越会让我觉得意外了。”
我手脚冰凉,血液全部失温。只有谢酊的声音遥遥传过来,声带隔着冰面微微颤动。
他侧身把我视线挡住,问:“你为什么进他房间,为什么翻他东西?”
他声音真的有些在颤,我意识到他在生气。
“傻儿子,我不是说了吗?”这慵懒的声线里带着怜悯,“这房子是我的,你还以为是你的?这些房间我想进就进咯。”
我把自己裹紧被子里,再失温我就要死了。我觉得自己像一只无毛的老鼠,走在街上浑身不自在,一旦被发现就会被万千个鞋底踩死。
我听到谢酊问:“你要闹到什么时候?”
气氛迟滞了一瞬,谢母再开口时的声音陡然间冷下去,比谢酊的还要冷。她说:“你让他搬出去。”
我抑制不住地一抖。
她把假发裙子口红哗啦一下丢在地上,拍拍手,像是在把沾上的脏东西拍掉。她说:“这段时间我住这,我不想看见他。他从哪来的就回哪去,否则我们都不会好过,明白吗?”
谢酊的手在抖,太明显了。我缩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,大气都不敢喘。我好想哭。
谢母又对谢酊说:“但你不要也搬出去哦,儿子,我希望你放学之后能准时回家,我会让阿姨过来做你喜欢吃的菜。如果你不回来的话,我会忍不住到处去找你,也许还会惊动警察,你也知道浪费警力不好吧?”
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:“恰好趁着这次机会,我们重温一下母子感情?”
不等谢酊开口,她伸手关了灯,房间内重回一片黑暗。
“晚安儿子。”她说。
谢酊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,再次反锁了门。
他用手机打光,把东西放进衣柜。光线微微晃动,屋里物品的影子都被拉大拉长,张牙舞爪的,像是要从四面八方扑过来。
我坐在床上看着他,他过来抱住我,说:“没事了,别怕。”
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发抖。我甚至不敢开口。我想问谢酊怎么办,可他能怎么办?就像他妈妈说的,这不是他的房子,他妈妈要我搬出去,我就只能搬出去。我使劲皱着眉,把泛上喉咙的苦味吞下去,想,现在去申请住校还来得及吗?
“我明天去找房子,找到了之后,你先进去住一段时间,好不好?”谢酊说。
我点点头,问:“那你还能放学后陪我看电影吗?”
谢酊没说话。
救命,我不该问的,我真不该问的。他放学之后如果不马上回家,他妈妈可能会去浪费警力,还可能会干出更恐怖的事。我又说了蠢话。
但我还是觉得很可惜,我们今晚刚重温完《无间道2》,本来准备明天就重温《无间道3》。印象中黎明在第三部里面把一个差人演得比黑社会还要像黑社会,我对他的表演很怀念。
“别哭,”谢酊伸手在我脸上擦拭,声音都放得小心翼翼,“宝宝,别哭。”
我不知道他是从哪找来这个见鬼的称呼,在床上叫也就算了,现在我们没上床他还叫。很羞耻好不好,我都这么大的人了。
可他又是唯一一个这么叫我的人。唯一。
我问他:“做不做?”
谢酊还愣着,我开始脱衣服。我迫切地勾引他,让他干我。我必须是他的所有物,他也必须完全拥有我。
身体是滚烫的,拥抱在一起的时候才最温暖。谢酊“宝宝宝宝”叫个不停,宝宝好乖,宝宝好棒。我喜欢他这样叫我,这会让我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小孩,有人呵护有人爱,无忧无虑,什么都可以不关心。
我可以只关心他,只关心他对我的好。他真的对我很好,我这辈子可能再也遇不到对我这么好的人了,再也遇不到比他对我更好的人了。
我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,不敢发出声音。谢酊趴在我背上,沉甸甸的重量压下来,没有空隙,让我觉得好满足。他拿开我的手,握着我双手举过头顶,说,别怕,叫出来。
他一记深顶,我叫出来了,非常大声。谢酊又说,宝宝好厉害,叫得真好听。
最后他还在我身体里,我就累得睡过去了。我又做了梦,梦里谢酊变成了蝴蝶,蝶翅在太阳下闪闪发光。他停在我手心里,我一动不敢动,怕把他惊走了。突然变天了,落下豆大的雨,打在脸上像钢珠扑面。我眼睁睁看着蝶翅上的彩色粉末被一点点冲刷掉,谢酊变得透明,最后居然化成了一滩水,从我指缝里滑落。
尖锐闹钟陡然响起的时候我整个人一个激灵,瞬间睁开眼睛。身边不见了谢酊,我坐起来,身上温暖干燥,穿着干净的睡衣,已经清洗过了。
我在床上发了会呆,房门被推开,谢酊走进来,怀里抱了一个箱子,见我醒了,说:“你今天还是照常去学校吧,我在家里收拾一下,晚上放学后直接把东西送到新房子里。”
箱子里露出我的沐浴露,我点点头,问:“你妈妈在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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