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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租屋,关照年把药都翻出来,一口气吃了半瓶,陈镯站在门口,看着他翻出好几种药,白色药片洒在桌上,全被关照年咽下。
关照年转头看到陈镯,砸了两下桌子,吼道:“你看什么??”
陈镯被吼得一抖,说:“我没有……”
关照年说:“她要带你去哪?!怕你过不好,带你去过好日子?!她要带你走你都不走?!!”
陈镯不知道他的火气从何而来,贴着门,开口又怕刺激到他,一动不敢动。
关照年被巨大的恨意裹挟,看不见陈镯眼里的恐惧和躲避,也看不见提到欧胡芝时他眼里的难过,他的心头积攒了太久的怨愤,在见到欧胡芝那一刻尽数爆发,他此刻只想泄恨,让这个女人不好过,让这个女人的儿子不好过!
关照年把那根细长的摄像头扔在陈镯脚边,举起手机,把那些视频亮给他看,“等你出了这扇门,我们的床照就会散遍全城,陈镯,你知不知道,我等这一天很久了。”
陈镯的脸色倏地丧尽血色,关照年盯着他的脸,继续说:“我可以走,你能走去哪?好学生,妈妈的好儿子,你连最后的利用价值都没有了,妈妈还要你吗?”
“所以……你跟我在一起,”陈镯忍着喉咙的酸痛,坚持说完这一句:“就是为了报复我?”
“是,”关照年坦然承认,“我恨你妈,恨你,我要让你们跟我一样,永远逃不出去。”
陈镯用很浅很轻的语气挤出一句话:“你真的没有……”
关照年像是尝到了报复的快感,恶狠狠打断他: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感觉恶心。”
陈镯张了张嘴,什么都还没说,眼泪就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,心口的地方痛得好像碎了,他僵硬地摸上门把手,跨过门槛时趔趄了一下,关照年下意识抬起手,下一秒房门在眼前关上,留下一片寂然。
陈镯失神落魄地走在街上,不知道走了多久,连鞋袜都湿透了,路过商店的大玻璃窗,陈镯的脸沾满了泪水,触手一片冰凉,他抚上自己的肚子,庆幸自己没有告诉他孩子的秘密。
陈镯记不清自己走了多久,回过神来的时候,陈峰怒气冲冲地抓着他的手,骂道:“你他妈傻逼了?你知道老子找了你多久吗?!!”
白天陈峰打电话叫陈镯来家里吃饭,打了十几个没人接,打到他爸妈那去,也是一问三不知,他又气又急,带着人从早上找到晚上,终于在河堤边找到了陈镯,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,恐怕在外面荡了一天一夜了。
陈镯哑着声音说:“陈峰。“
陈峰的眉头紧紧皱着,“又怎么了?”
陈镯伸出冻僵的手,轻轻抱住了他,陈峰一愣,接着听见了小小的啜泣声。
啊!
陈峰跟旁边一人对视,对面那人手忙脚乱从身上找出一张纸,陈峰捏在手里,擦也不是,不擦也不是。
他看着陈镯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陈镯从初中开始自己生活,生活里遇到什么事也都是自己处理,自己想办法解决,坚韧的很,除了爸妈走的时候会掉两滴泪,其余时候他还真没见陈镯哭过。
陈峰说:“那男的怎么你了?分手了?”
陈镯闷着嗯了一声,陈峰操了一句,“我打死他!“
陈镯牵强地笑了一下,说:“谢谢。”
陈峰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了披到他身上,带他上车,车内暖气很足,没一会儿陈镯就犯起困了,陈峰一边开车一边说:“分了不更好,好好读书考个大学,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?至于这样吗?!”
他越说越气愤:“为了个人渣变成这样,我看你脑子是被僵尸吃了!”
陈镯看着窗外,轻声说:“没有以后了。”
“……什么意思?”
陈镯低头看自己的肚子:“我怀孕了。”
“滋——!”
银灰色小车猛然急刹,陈峰锤了一下方向盘,停在路边,失语:你!!”
他咬着牙说:“去打掉!”
“不,”陈镯说,“我会离开,我要——”
“你要什么?!”陈峰抓住他的衣领,失控地冲他吼:“你要什么?!你想自己养?!养你妈逼!去给我打掉!!”
陈镯咬着嘴唇,与其等到他们震惊失望地看着自己,不如早点离开,别无选择,可陈峰注定不会知道。
陈峰松开手,默然几秒,声音沉沉:“打掉,别逼我。”
陈镯同样沉默许久,开口:“好。”
汽车重新发动,没人再说话,陈峰把陈镯送回家,下车前,陈峰说:“我会尽快安排好医生。”
陈镯只是顿了一下,没有回应,关上车门。
回到家时,欧胡芝和陈权建又在吵架,即便陈镯就站在两步外的地方,他们依然吵得激烈。
陈权建拖着行李箱看样子要走,冷漠地看了他一眼,对欧胡芝说:“当年要不是我收留你,你还不知道在哪里要饭!”
“别装成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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